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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5日,美國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城奎斯特中心展覽廳,美國『股神』沃倫·巴菲特的投資旗艦——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一年一度的股東大會在此舉行。每到這個時候,來自世界各地的哈撒韋公司股東們就會蜂擁而至,佔領了小城上幾乎所有旅館,奧馬哈城也迎來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刻,其程度遠勝聖誕節、感恩節等重大節日。這場被稱為『資本家盛宴』的股東大會,吸引了眾多投資者像聖徒一樣到奧馬哈朝聖,聆聽這位世界上最著名投資大師簡單質朴卻又奧妙無窮的投資哲學和投資策略。
今年的股東大會宛如一場嘉年華。一開場,美國老來俏的鄉村歌手吉米·巴菲特取代老朋友沃倫·巴菲特率先亮相開嗓。隨後,76歲的『股神』巴菲特抱著夏威夷四弦琴與『奎比姐妹樂隊』一起上臺表演。當他坐到其他3名樂手中間,開玩笑說:『我也許很快要找個新工作。這次是我的首場演出。』巴菲特與樂隊表演了著名曲目《紅河谷》。同臺演出的吉他手喬伊·麥肯齊說:『我感受深刻,他真是一個不錯的琴手和音樂家。』
而吉米·巴菲特的一句調侃更是語驚四座:『我將接任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雖然是調侃,吉米卻恰好切中重點:『股神』正在選擇接班人。
入選即獲30億美元
巴菲特已從申請人中選出大約20位『真正有希望的』人。隨後,將部分工作交給最後的3到4名候選人,先給他們每人20億美元到30億美元資金操作,最後再把哈撒韋的全部資產交給他們打理
所謂繼任之說雖然只是調侃,但人們確實關心,誰將接手年事已高的巴菲特,執掌由其一手建成的龐大『資本帝國』。而此次股東大會結束之後,巴菲特承諾著手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挑選接班人。
今年3月,巴菲特登出了一則讓很多人欣喜不已的招聘廣告:找人接替巴菲特,擔任哈撒韋公司的首席投資官。
一時間,應聘的簡歷像雪片般飛來,篩選過程自然變得不同尋常。在600多名申請者中,不乏有趣的人物。比如,自己在家選股的猶太法典學者、經常做瑜珈的加拿大經濟學家,甚至還有一個4歲的孩子。
『我們這次准備采取類似「美國偶像」那樣的選秀程序』,巴菲特日前在他那簡朴的辦公室裡接受采訪時說。辦公室裡整齊地裝飾著棒球用品和老朋友的照片。不久前,巴菲特在午飯後來到辦公室閱讀上市公司的年報,拆閱郵件,有些郵件被他扔進了桌上一個寫著『太難』字樣的盒子裡。
招聘接班人雖然看上去像是巴菲特一時的突發奇想,但這對他的公司和他大量擁躉來說卻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幾十年來,巴菲特的理財決策一直是人們研究、揣摩和模仿的對象。因此,雖然巴菲特說他的健康狀況很好、他不打算很快退休,但對許多人來說,他准備找人接任首席投資官的事將標志著一個時代的終結,人們面對的將是充滿變數的未來。
在83歲的哈撒韋副董事長查理·芒格的協助下,巴菲特已從申請人中選出大約20位『真正有希望的』人。股東大會結束後,他將即刻開始閱讀這20人的申請信。對這20個人,他將詢問他們過去至少10年來的個人投資成績。
他將據此決定這些人對買賣證券的態度與哈撒韋是否相容。隨後,他就可以決定將首席投資官的部分工作交給最後的3到4名候選人,先給他們每人20億美元到30億美元資金操作,最後再把哈撒韋的全部資產交給他們打理。他解釋說,這種分兩步走的安排是想在自己還在世的時候看看他們的決策工具結果能否讓人滿意。
這麼做並不是要給他們什麼指導,有許多申請人曾有這樣的誤解。巴菲特說,他不是在物色學生,相反,他是在尋找知道該怎麼做的人。這種誤解反映在學生、專業投資者和相當一批工程師及律師的數十封來信中,這些人都希望成為巴菲特的入室弟子。一位20歲的大學生在信中說:『我向您保證,雖然我可能缺乏經驗,但我很有潛力。』一位俄勒岡州的律師則向巴菲特推薦自己4歲大的兒子,稱這個路還走不穩的孩子在就寢時間、家務活、零花錢和洗澡等問題上是個『出色的談判專家』。
申請者競相標榜『清心寡欲』
幾乎所有巴菲特的『粉絲』們,都稱自己清心寡欲,給巴菲特寫申請信的人也都未提及報酬。一些人還表示願為哈撒韋公司免費工作。不過巴菲特並不准備讓未來的首席執行官白白出力,事實上,這份工作有可能獲得很高的報酬
幾乎所有巴菲特的『粉絲』們,都稱自己清心寡欲,就像巴菲特一樣。而且就像巴菲特那樣,他們也為自己與眾不同而自豪,即使因此而被視為怪異也不在乎。
渥太華的經濟學家克勞斯·考斯騰鮑爾十分注重精神修養。他按時練一種稱作kundalini的瑜珈功,並且每周還要靜默幾小時。考斯騰鮑爾說,練瑜珈提高了他的投資業績,他認為瑜珈能幫助人自律、控制情緒、保持耐心、抑制貪婪和膽怯。他在申請信中開玩笑說,巴菲特百年之後他在每次投資決策前都會通過靈應板征尋巴菲特的意見。
居住在伊利諾伊州的大衛·斯坦伯格也鼓起勇氣寫了申請信,巴菲特根據自己對產業和經濟變化的預判進行投資決策的離奇能力使斯坦伯格欽佩不已。『我喜歡他深邃的超前思維,他在奧馬哈預見到的情況,華爾街20年後纔會想到。』斯坦伯格在他供職的投資管理公司DLS Capital Management主要為富人理財。
另外一位申請者,一只700萬美元股票基金的管理人約瑟夫·魏斯則將辦公室設在了自家地下室,他在紐約布魯克林的中產階級居住區擁有一座2000平方英尺的紅磚房。魏斯在給巴菲特的信中說,他自己某種意義上說可謂一張白紙,雖然這張白紙不知不覺間已染上了一些雜色。魏斯這裡是指他沒有接受過常規的大學教育,巴菲特說他並不看重大學文憑,這一文憑也並非擔任首席執行官的必要條件。
事實上,所有給巴菲特寫申請信的人都未提及報酬。一些人還表示願為哈撒韋公司免費工作。新罕布什爾州一位49歲的申請人說:『我已經致富了。因此零年薪對我來說正合適,每年掙1美元都多了。』他在申請信中附上了自己的照片。
加州爾灣的對衝基金經理莫尼什·帕伯萊也表示,他將免費為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工作。帕伯萊現在管理著約5億美元的資產。他說:『對我而言,錢不是工作的動力。』42歲的帕伯萊曾先後三次出價數十萬美元,為的就是能獲得與巴菲特共進午餐的機會。但他每次都未能如願。
不過巴菲特並不准備讓未來的首席執行官白白出力,事實上,這份工作有可能獲得很高的報酬。巴菲特計劃以5年為一個考察周期,如果他所聘首席執行官這一時間段內的投資業績好於標准普爾500指數的表現,那麼他或她將獲得超出標普500漲幅那部分投資收益的幾個百分點,比如說10%。巴菲特說:『如果乾得好,他們會掙很多錢,不過趕不上他們管理一只200億美元對衝基金所獲得的報酬。』
繼承衣缽絕非易事
要繼承巴菲特的衣缽並不是件易事。憑借著神奇的選股纔能,這位擁有『奧馬哈傳奇』稱號的人現在是僅次於比爾·蓋茨、卡洛斯·斯利姆之後的世界第三大富翁。一個月前,後者卡洛斯·斯利姆,墨西哥電信大亨剛剛超過巴菲特成為全球第二大富豪。
自1965年入主哈撒韋公司後,巴菲特把這家瀕臨破產的紡織企業逐步改造成為世界上最負盛名的實業、保險、投資集團,他也一直擔任著公司首席執行官和首席投資官兩個角色。40年間,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股價漲幅超過3000倍,遠遠把漲幅50餘倍的標准普爾500指數拋在身後。目前,哈撒韋公司市值已高達1680億美元。
假設有哪位投資者1965年花1000美元購買了該公司的A類股票並持有至今,那麼,他那1000美元已變成700萬美元。
查理·芒格認為,一個在追求投資機會方面堅持獨闢蹊徑的投資者一定有不同於常人的秉性。與巴菲特已相識40多年的芒格說,他自己就是這項工作最理想的人選,如果他能再年輕30歲就好了。
巴菲特在3月1日給公司股東的信中描述了他對接班人的要求,比如:獨立思考、情緒穩定、對人性和機構的行為特點有敏銳的洞察力。
巴菲特的接班人不會在其長期以來的助手中間產生。他將通過他們的言辭和個人投資記錄以及他對這些信息的直覺來判斷人選。巴菲特說,他相信自己最終能找到一、兩個合適的候選人。
巴菲特最為人所知的傳奇之一是,他能在與企業東家簡短會面後迅速決定是否買下對方,他對自己在短時間裡對陌生人作出判斷的能力非常驕傲。他指著三大箱寄托著申請人熱切期望的文件夾、寫滿字跡的紙張和彩色信封說:這裡面肯定會有一位(合適的)。
新的首席執行官將主要負責公司的證券投資,公司的總體工作將由接替巴菲特任首席執行官的人士負責。2006年3月,巴菲特曾宣布,董事會已確定3位候選人。巴菲特沒有透露他們的姓名,不過他說,他們是從負責哈撒韋子公司的幾十位管理人士中挑選出來的。
巴菲特甄選接班人的工作讓人想起,大家族裡的一位長者為保證在其身後家族仍能保持秩序而采取的做法。去年6月,巴菲特承諾將把其在哈撒韋所持的85%的股份捐獻給蓋茨-梅琳達基金會和其他四家小型慈善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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