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成本的德國似乎是個最不適合建汽車廠的地方。比起東歐同行,德國汽車工人的平均收入要高7倍,但工作時間卻要少10%。但上週,德國總理格哈德·施羅德爲寶馬在原東德萊比錫的一家新工廠剪綵,該工廠投資達13億歐元。
眼下,其他歐洲和亞洲汽車生產商都在把生產廠轉移到東歐的低成本國家,因此,生產寶馬最暢銷的3系車型的萊比錫車廠,看來像是個巨大的賭注。
經過競爭激烈的選址過程,寶馬捨棄捷克而選擇在萊比錫設廠,該決定令許多業內分析師震驚。一些分析師認爲,這可能是最後一家建在西歐的大型汽車廠,顯示了德國政客對汽車業的影響力。在德國,每7個人中就有1個在汽車業工作。
德國的失業率現已處在戰後創記錄的高水平,假如將更多工作移出這個國家,那將會是件非常敏感的事。法蘭克福私人銀行梅茨勒分析師尤根·皮珀說道:“毫無疑問,這在很大程度上是個政治決策。”
寶馬、梅塞德斯或保時捷沒有一家在東歐擁有大型工廠,即使是歐洲產量最大的汽車生產商大衆,它在斯洛伐克工廠的汽車產量也比它在德國其他工廠的產量少很多。相比之下,菲亞特、標緻、豐田和起亞等汽車製造商均已在東歐大舉投資。
皮珀說道:“如果大家(德國汽車商)對於在何處設廠採取另一種策略,那它們也許都能賺更多錢。”
而寶馬首席執行官赫穆特·龐克認爲,萊比錫工廠是有關德國製造業生存之道的藍圖。他坦承,即使把歐盟爲支持在萊比錫投資所提供的3.63億歐元補貼考慮在內,在捷克設廠也要比在萊比錫設廠更便宜,但區別意義在於“質的因素”。
比起寶馬現有的那些工廠,萊比錫工廠具有更高的勞動力彈性,而且既靠近現有工廠,又靠近寶馬的供應商。此外,萊比錫工廠的最大優勢在於如下簡單的事實,即所有工人都講德語,省卻了棘手且成本高昂的翻譯。
萊比錫備受失業問題的困擾,當地失業率爲22%,接近全國平均水平的兩倍,而寶馬的新廠最終將僱傭5000名員工,是這座城市未來的希望。“這筆投資使萊比錫時來運轉”,工程工會IG Metall的當地代表西格林德·默比茨表示:“該廠給這座城市的未來帶來了真正的希望。”
寶馬投資建廠之前,保時捷和敦豪也已在該地區投資建廠。同時,寶馬的投資使得原東德投資促進機構柏林工業投資理事會的史蒂芬·亨寧預言,這項投資將幫助改變原東德在德國西部和國際上的不良形象。他說道:“大牌公司進行這類投資表明,問題確實可以解決。”
就連工廠的設計也會帶來益處。工廠辦公樓由在伊拉克出生的獲獎建築師扎哈·哈迪德設計。在這些未來主義風格的辦公樓之間,佈滿了縱橫交錯的傳輸帶,讓工人和來訪者看到汽車在生產設施間移動穿梭。
但對寶馬來說,最大的創新在於該廠的勞動力方面。長期以來,高工資令德國汽車業在競爭中處於很大的劣勢。儘管萊比錫工廠位於原東德地區,但該廠工人的報酬將接近該行業的正常水平。
不過,該廠的工作時間將更爲靈活。工廠已從今年3月開始生產,但要到明年纔會開足產能。工人每週的工作時間將是38小時而不是35小時,同時這座工廠每週的生產時間可以從60到140小時不等,且不需要提前通知。
這一得到IGMetall工程工會認可的安排異常寬泛,該安排允許寶馬對需求的漲落做出反應。當某些車型的需求強於其他車型時,寶馬還能在萊比錫和它其他德國工廠之間轉移工人。
當地失業水平長期居高不下,反映了1990年兩德統一以來原東德地區遭受的嚴重經濟問題。所以IG Metall作出讓步也是很實際的做法。
但即使在這方面,寶馬也希望通過一項創新的招募政策來提供幫助。這項政策積極面向失業者和年老的工人。1/4的工人將來自以上兩類人羣,目前其最年長的新工人爲61歲。
隨着供應商們跟隨保時捷(它在萊比錫也有一家工廠)和戴姆勒克萊斯勒等公司進入原東德地區,一個汽車業聚集地開始在那裏成長起來。對寶馬來說,這也是吸引它的一個方面。戴姆勒表示,當選擇在哪裏爲Smart和三菱Colt建一家合資發動機工廠時,它考察了49個地方。最終,它選定在原東德圖林根的Kolleda與匈牙利之間的地方建廠。
戴姆勒公司表示:“如果你把一切都考慮在內:大量合格工人、良好的基礎設施、靈活的勞動力等,那麼德國就會勝出,這表明它具有國際競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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