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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4月張五常到京津兩地演講,不但大學裡的聽眾爆滿,而且報刊紛紛報道。但是人們並沒有意識到這是內地張五常熱的一個轉折點。
美國10年的經濟繁榮使很多人充滿了樂觀情緒,張五常大談『看好中國經濟』,大講美國『經濟大師』弗裡德曼、科斯,要中國開放海關、取消外匯管制,實際是在宣揚美國的自由經濟和私有化萬能論。
但是從今年5月份以來,特別是6、7月份以來,華爾街出現一系列的財務造假事件,使許多人提出一個問題,那些『經濟大師』們為什麼沒有預測到這次誠信危機。所謂『私產制』的上市公司裡就不存在『用別人的錢總不比用自己的錢小心』嗎?為什麼在安然、施樂、世界通信等這些知名的世界大公司中存在財務造假現象,這些是張五常在演講中幾乎不談的問題。
張五常在大學裡的演講十分受歡迎,聽眾不僅有經濟專業的,還有文史專業的,甚至還有理工科的。許多學生慕名而來,但事後有學生說聽一次就可以了,再聽也就沒有什麼了。他們發現後來報刊上的報道幾乎大同小異,張五常的演講內容雷同,只是時間地點不同。年輕人喜歡追求新事物,如果總是同樣的內容,他們也就不喜歡聽了。
1990年一批到大陸講學的美藉華人學者到大陸講現代新儒學很受文史哲的大學生,特別是研究生的歡迎。那時正是日本和亞洲四小龍的全盛時期,20世紀70-80年代,日本和亞洲『四小龍』———韓國、新加坡、中國的臺灣和香港的經濟起飛,讓世界刮目相看,因而有人提出『儒家資本主義』的概念。例如,美國波士頓大學的宗教與社會學教授彼得·柏格認為,東亞文化的作用與國際貿易的『比較利益』相似。他說,中國士大夫儒家思想是有害於現代化的,但沒有讀過儒家經典的老百姓在日常生活中的工作倫理,如對現實世界的積極態度、實用主義、守紀律與自我修養、勤儉、穩定的家庭生活等等,是一種世俗的儒教,可以解釋東亞的經濟活力。
但是,什麼是『世俗的儒教』,這種『世俗的儒教』與所謂的『儒家經典』究竟是什麼關系?它又是如何融入東亞現代經濟的,柏格是說不清楚的。第三代新儒家,杜維明、成中英等人在20世紀80-90年代,也利用日本與亞洲四小龍的經濟起飛,宣揚『儒家資本主義』,但是他們也說不清楚。不過這並不妨礙人們對亞洲經濟高速發展的美好憧憬。當時學術界還比較冷靜地認為現代新儒學是文化保守主義思潮。
存在決定意識,『張五常現象』也是如此。當人們只看到某一方面時,可能會對某種學術思潮產生特別的好感。一旦人們在現實中冷靜下來,就會反思。不管怎麼說,張五常現象確實值得我們反思。我們需要了解西方經濟學,同時也要對其進行理性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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