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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外資銀行來說,存取款收費都是市場行為,是賬戶維護的成本,因為作為商業機構運作,成本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以後不同的收費標准,就意味著我們將為客戶提供不同的產品和服務』。在新聞記者連珠炮式的追問下,匯豐銀行北京分行行長劉展智不得不將匯豐銀行『低於2000美元的存款將每半年收取20美元服務費,每筆外幣現金提款都將收取提款額0.25%的手續費,最低5美元或等值外幣』的『費用門檻』解釋再三。
4月18日是匯豐銀行北京分行開業的日子。在這個充滿喜氣和陽光的溫暖的下午,匯豐銀行位於中糧廣場的北京分行媒體記者接踵而至,把一間不大的會議室擠得水泄不通。而外資銀行對存款低於一定數額(5000或2000美元)的儲戶收取服務費的規定再次遭到新聞界質疑。
開業首日,『費用門檻』成焦點
比之於花旗銀行上海分行5000美元的收費標准,盡管匯豐銀行2000美元的『費用門檻』已明顯降低,但記者注意到,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記者們的問題還是十有七八不離『費用門檻』。
據劉展智介紹,目前,匯豐銀行在北京提供多種外幣的活期、定期賬戶服務及匯款業務。其中包括美元、港幣、日元、歐元四種外幣現鈔賬戶和美元、港幣、日元、歐元、英鎊、加拿大元、澳元、新加坡元共計8種外幣現匯賬戶。對活期賬戶不設最低起存額,而定期賬戶的最低起存額則為2000美元或等值外幣。今年,匯豐還將推出外幣的『卓越理財服務』和銀行卡服務,每一項收費都是根據成本核算制定,完全與國際接軌。他表示,在美國、香港等其他地區銀行,存取款等金融服務收費都是普遍存在的,居民存一定額度後,就可享受到理財、轉賬等免費服務。匯豐銀行在全球81個國家和地區開展金融服務,對小額儲戶收手續費是非常正常的。不過,劉展智不願透露匯豐銀行在其他國家和地區的金融服務收費標准。
面對媒體的質疑,劉展智解釋說,『銀行開展每一項業務,都要有經營成本。銀行也是企業,我們要為股東帶來回報,所以我們會依據市場情況的不同而收取不同的手續費以彌補最初的投入。』
他認為,當前的收費標准只是匯豐在中國內地市場發展的初步起點,將來,匯豐將不斷豐富產品服務的內容,而對客戶的選擇面也會擴大。『如果你的存款夠一定數量,成為匯豐的客戶,以後將能免費享受匯豐的理財、轉賬等多項服務。』
針對花旗銀行被中國儲戶起訴一事,劉展智在回答記者提問時說,『作為一家在中國市場合法經營的外資銀行,匯豐銀行會符合中國人民銀行的有關規定、規章,我們注意到有不同意見的存在,並且非常關注。假如有關判決對銀行收費標准要求有所改變,或者有關解釋發生改變,我們會馬上做出調整。』
他強調說,『目前的收費標准此前已知會了中國人民銀行,假如有關部門對收費要求有了新的規定,我們肯定會進行調整。』
據悉,與國內銀行相同,匯豐銀行北京分行也執行統一的央行利息標准,並同樣征收20%的利息稅。但對存款額高於300萬美元的儲戶,匯豐有權對利率進行浮動。4月18日,開展外幣業務第一天,該行共開立了15個賬戶,接聽了一百多個諮詢電話。
道德評判在商業原則面前退居其次
顯然,外資銀行正式登陸中國內地後,並未如所料般驟然門庭若市,中國個人客戶的大量倒戈,倒是圍繞存款收費問題掀起了軒然大波。開業沒幾天,花旗銀行上海分行即遭指控,有關各方雖出言謹慎,但最新消息稱,浦東法院已正式立案受理。看來,對外資銀行的『嫌貧愛富』和不再免費的午餐,習慣了銀行免費存取款服務的中國儲戶多少有些不滿和意外,而外資銀行的到來首先帶來了一次金融服務理念的交鋒。
不滿自然產生於心理的不平。同為儲戶,銀行為何對大戶免費小戶收費?起訴花旗銀行的儲戶就為小儲戶算過一筆『賠本的買賣』,以指控花旗歧視小儲戶,損害不具備資金優勢的百姓利益。
意外則來自於心理的疑惑。目前的中資銀行均未有存取款收服務費和手續費的先例,而按照中國居民通常的理解,銀行的利潤來源無非是賺取存貸款利差,對儲戶的資本利得已經征收了利息所得稅,為何還要在存取款時額外收費?
然而,國際銀行界向有『20%的客戶創造銀行80%利潤』的規律,而目前中資銀行60%的利潤來自10%的客戶,因此,高端客戶的利潤優勢明顯。
由於國際金融市場的迅猛發展,外資銀行現在的利潤來源已經不再集中於賺取存貸利差,而已更多地轉向個人理財服務和賺取服務費。因此,對銀行來說,不是所有儲戶都是上帝,小儲戶尤其不是。銀行不是公益事業,來自尊嚴和情理的道德評判在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商業原則面前顯然已退居其次,而在構築社會公正和成員平等的過程中,公平與效率顯然又一次出現了難以協調的矛盾。
在與幾位中資銀行管理者的交談中,記者發現,他們均在不同程度上認為,服務收費很可能也是中資銀行未來發展的一大趨勢,有利於為客戶提供多種選擇的金融產品。換句話說,一直提供金融服務免費大餐的中資銀行,現在也在琢磨要收費了。
上周末,從『世界經濟論壇·2002年中國企業高峰會』上就傳來消息,中國工商銀行行長姜建清說,工商銀行存款在100元以下的客戶佔總存款戶的10%至20%,甚至有人只存幾塊錢,或五、六年不取。而在國外,如果平均存款餘額低於一定數額,就必須要付費。『銀行中間服務是一種勞動,商業銀行支付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成本,因此根據不同服務付出的勞動量與價值量進行適當收費,這是正確的』。
他表示,『中國加入世貿組織後,中外資銀行享有相等的國民待遇,對於居民存款服務收費,中國的銀行也在等待、研究。中資銀行具體會設置哪項收費,如何收費,都將由央行和計委研究確定。』
看來,在商業利益面前,國有銀行的經濟理性的確在逐漸蘇醒。不過,分析中外資銀行的比較優勢,也有銀行界人士指出,假如中資銀行收取服務費的話,將不可避免地喪失部分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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