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道:我不是人生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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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中國企業家 作者: 編輯:郭小琳 2019-10-21 09:49:11

內容提要:作為讀書人亦或知識分子,最核心的東西並非完全獻身理想那麼簡單,而是要永遠保持一個理想與現實的內在張力。

  梁文道轉過身去,從櫃子上取出煙斗,填上煙草,回到桌前坐定,拿個一次性打火機點上,吸一口,又緩緩吐出了煙霧。在一系列細碎的動作之後,訪談纔算正式開始了。那一刻,時間是松弛的。
對於當下的梁文道來說,松弛大概只能說是一種微觀的狀態,如果你抽離一點,去看他做事情的節奏,行動的軌跡,就不大能用這種詞匯來描述了。6月份,他的讀書視頻節目《一千零一夜》第四季在優酷平臺上回歸,每周三更新一集,每集超過30分鍾,再之前,他在看理想APP以及蜻蜓FM上開播了音頻讀書節目《八分》,每周更新兩次,每次也有二三十分鍾。

  梁文道當然是很忙的,比如說在此次訪談之前,他分別在香港、北京、東莞駐足,每個城市不過幾天。回北京幾天之後,他又要飛香港、高雄、重慶、日本、巴黎。

  “飛得太厲害了”,他說,有時候就是去開一些會,有時候是為了和合作伙伴、潛在的合作伙伴見個面。

  梁文道還有另一重身份,他是看理想公司的策劃人。當麥開起來的時候,他是那個講述者,當麥關掉的時候,他就得在文化商人的身份中就位,近年來,看理想逐漸成為了文化出版界的知名品牌,業務並不只有挖掘梁文道的文化溢價,例如《一千零一夜》只是優酷“看理想”欄目的其中一部分,其他還有陳丹青的《局部》、馬世芳的《聽說》和竇文濤的《圓桌派》等,但整個欄目均由梁文道策劃、看理想出品。2018年10月, “看理想”APP上線,內容更是包羅萬象。

  但無論是《一千零一夜》還是《八分》,以及看理想APP,梁文道的東西接受起來,還是需要一定的知識門檻,就像理想國之前出版的書,也多為人文社科類,或者藝術美學類,在大眾認知裡,算是小眾。“我們號召用戶,希望跟他們一起關心這些方面的內容。這樣會讓人覺得這個世界很豐富多樣,同時心態也會更包容。”看理想內容策劃部負責人楊大壹說。

  只是在商言商,這麼些年下來,看理想的生意算不上大,天眼查上,公司還給打上了小微企業的標簽。

  “道長(梁文道)可能真的有這種理想,希望去改變一些事情。他作為一個老派知識分子,總是有這種抱負的,他覺得他有這個責任去改變一些不好的社會現象,當然改變的方式是非常潛移默化的,通過更淺層的方式,比如節目來影響大家的思維方式。”楊大壹說。

  所以,在梁文道那裡,價值增量被擺到了商業性的前面。楊大壹和“看理想” 新媒體主管邢雅潔一直有把《八分》做成一檔視頻節目的期待。但梁文道不肯,他擔心有把節目做成《十三邀》的可能性,已經有這樣一檔節目在先,為什麼還要去做?在這當中創造意義何在?

  “我們比較關心的是,‘看理想’這些節目怎樣能夠到達最應該看這些節目的那個群體。”梁文道說。

  到達之後呢?梁文道要成為怎樣一個歷史的注腳?梁文道要實現哪些具體的改變?他也沒有答案。有時候,身邊人覺得看不懂他。楊大壹記得在2013年6月的“財新思享日”上,自己曾向當時還是鳳凰衛視主持人的梁文道舉手提問,“面對這些事情(指校長性侵學生),我們作為媒體或是普通人,能做什麼?”梁答復他,“恐怕也做不了什麼”。

  也許是真的悲觀了,也許只是把內心藏得很深,邢雅潔總是不知道,那個永遠溫和的梁文道,是在刻意地隱忍自己,還是有另一個自我在體內,真的已經到了沒有情緒的境界。

  和楊大壹、邢雅潔的談話,讓我們放棄了此前的想法。探究梁文道是個什麼樣的人,梁文道的理想是什麼,這些似乎都不是頂重要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理想,而梁文道的理想一定和馬雲的不同。

  相反,另外有件事值得我們聊上幾句。一個人行走在世上,和世界相處,和自己相處,也和自己的理想相處。只是很多人走著走著把理想給忘了。但這些年, 從理想國到看理想,梁文道和理想兩個字深度捆綁,甚至成了某種意義上理想的外化,殊為不易。

  “大方向在那裡,我就向著那個大方向走。”這是梁文道的決心。

  就像看理想這個名字,2014年秋天的一次閑聊中定下來的。當時陳丹青說“‘看理想’就挺好,看得見的理想國”。幾天後,梁文道為看理想取了英文名——vistopia,是拉丁文vis和希臘文topia的結合,意思是“看得到的地方”。“看理想,意味著‘我們從何處來’。vistopia,意味著‘我們到何處去’。”

  (以下為《中國企業家》對梁文道的專訪實錄,有刪減):

  活著

  CE:《一千零一夜》、《八分》這幾檔節目上線以來,訂閱怎麼樣?受眾的反饋,現在來看怎麼樣?

  梁文道:現在纔剛剛播完。我們通常會等到播完一個月之後,再做一次總結,看整體的播放量、評論量、傳播渠道的情況。

  CE:會根據這些情況在後續節目做一些調整?

  梁文道:會的,然後會做第二季,接下來節目的策劃,也跟它們相關。

  CE:大眾喜不喜歡,會作為內容的參考因素嗎?

  梁文道:首先,我們做的東西就不是大眾的。所以,坦白講,至少在這個階段,我們不是那麼考慮大眾。而且我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大眾。我覺得大眾是一個很含混的概念。

  CE:大眾就是所有人?

  梁文道:沒有,世界上並不存在這件事情,中國有14億人,這14億人口味不可能完全一樣,他們的生活背景不可能完全一樣,偏好不可能完全一樣。所有的文化產品,都針對的是某一個階層或某一個區塊的人。你不能夠想一件事情,一來就先想面向全部大眾。所謂大眾化,那只是我們自己騙自己的一個迷思,是因為沒有很准確的找到目標受眾。就拿應用來說,每一個應用都在針對不同的用戶群體,而不是所謂大眾。所以同樣的,在做節目時,我們比較關心的是“看理想”這些節目怎麼樣能夠到達最應該看這些節目的那個群體。

  CE:所以,您怎麼去定義這部分群體?

  梁文道:大專學歷背景以上的、新興的、年輕的中產階級。

  CE:這個市場其實也不算小眾了。

  梁文道:回到小眾的問題,如果從商業角度來講,恰恰你的市場一開始就很明確被定義了。小眾的市場也是一個市場,世界上有很多產品都在針對小眾市場,勞斯萊斯針對的也是小眾市場。所以,看你針對是什麼市場,關鍵問題是你能不能找對你的市場,你有沒有把你的經營規模,適量於、適應於這樣市場的存在。

  就像生物一樣,不可能世間所有的生物都像大象、鯨魚這麼大的一個體量,也有很多生物是微生物,得用放大鏡纔看得到的。這個生物能不能夠成功存活與繁衍,不是看它的體積大小,而是得看它是不是找到了適應於它的生態環境。

  那麼一樣的道理,我完全不認為,所謂知識分子或者文化人做商業產品時,在市場方面會有局限。如果非要說局限,什麼樣的產品都有各自的局限,只不過這個局限在於各自的潛質邊界。

  CE:那倒是。基於上面所言,您對於商業上的成就有一個怎樣的期待呢?

  梁文道:活著。任何一個公司都要考慮生存,都要考慮商業前景。我們做的這些內容,我們覺得是好東西,但是,這些東西可能不是每個人都喜歡,所以要先找到最對應的那群人,在短期內能夠先讓公司健康存活下去。

  就像世界上有很多很有名的出版社,他們賣的書絕不是心靈雞湯或者說大眾化的書,而是很專業的書籍,但他們最先考慮的也是能不能健康地生存下去。

  不過,我想補充一點,我們在中國已經很得天獨厚了,因為人口很龐大,那麼,在這麼龐大的華文市場裡面,其實有不少人對讀書、對文化感興趣,這已經很讓別的國家的人羡慕了。

  我的無意義跟有意義是徹底結合了

  CE:我昨天看您很久之前的一本書,其中說到,您覺得我們生活在媒體環境之中,身邊有很多的噪音。現在,媒體更多了,甚至還有很多社交媒體出現,我們該如何去和噪音相處呢?

  梁文道:對,這個是要學習的。噪音包括那些無時無刻不進來的電郵,各種的微信,各種各樣的事情。在這樣的環境裡,你怎樣讓自己保持在一個固定的、相對穩定的軌道中?讓自己能夠專注,讓情緒能夠平穩,不受外界信息輕易的挑逗,這其實是很困難的。

  CE:您也覺得很困難?

  梁文道:很困難,我也還在學。就是因為怕自己做不到,所以我就不用社交媒體。我覺得,如果我一旦進入了社交媒體的朋友圈,那每天都會經受信息洪流的轟炸,那些轟炸都在呼喚某種反應。比如大家都在罵一件事情,你就會說這事太可惡了,馬上就有情緒反應,要跟上去。

  我們身邊,每天都有大量這類的東西挑逗我們的反應,如果一個人常常處在反應狀態,自己就會變得不穩定,那我何不乾脆把它關掉?

  CE:現在有一種聲音認為,抖音這類社交媒體“有毒”,沒什麼營養,還消耗了人們大量的時間。

  梁文道:我不這樣認為,沒有抖音,也會有第二個東西出來消耗大家時間,這說明,今天的人有很多空閑的時間,他要用最簡單、最不經大腦的方式去消耗掉。其實以前也一樣,以前的人沒有抖音,但開著電視,從頭看到尾。你覺得那就很有意義嗎?也不一定。

  CE:所以人是有消耗時間的需求的?

  梁文道:是的,我們有這種消耗時間的需求,而不是某個產品讓時間變得沒有意義。所以問題應該反過來問,人為什麼會有這種無意義的消耗需求?無意義是一個大家的講法,我沒有研究過,不敢肯定是不是真的沒有意義。但先假設是無意義的,那麼我認為,這是因為我們沒有更長遠的、為生活做投資的打算。

  CE:怎樣算是長遠的、為生活做投資?

  梁文道:所謂的投資是什麼呢?就是把一個人的興趣、愛好當成一件很有價值的事情來看,願意為它投入時間和精力。假設你喜歡打網球,從十幾歲就開始打,不一定要成為李娜,只是喜歡打而已。那麼在打的過程之中,你會發現,這個愛好會使你的很多能力得到發展,你的身體、你的反應,還有你的專注力。

  CE:所以,您會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有意義的事情上?

  梁文道:好像我已經到一個地步,沒辦法分清我的愛好和工作。很多人覺得,看書是一個人閑暇了之後乾的事,但看書對我來講,也是一個工作。我的無意義跟有意義是徹底結合了。

  CE:就是已經融合在一起了。

  梁文道:對。對我來講,連吃飯都是一個可以很認真對待的事情,我曾經寫過很多關於飲食的東西,所以連吃飯都變成了一項工作。

  朝著確定的方向

  CE:我們知道您是1970年生人,馬上要50歲了,會有知天命之感嗎?

  梁文道: 我從來不相信這種話,為什麼?因為這是孔子的自述。我常常覺得,大家把這個話誇張了,因為孔子他可以說五十知天命,而我們不是孔子。

  CE:人們很喜歡拿一個階段或者周期給自己框定,比如說,您有沒有那種一年的目標,十年的目標?

  梁文道:好像沒有。我從來沒有過。

  CE:從來沒有這個習慣嗎?規劃的習慣?

  梁文道:沒有。所謂今年的目標是什麼,我是沒有的。連一周都不會有,因為我的時間是零碎的,很難規劃。

  CE:零碎的?

  梁文道:因為我飛,每個星期起碼飛兩三次。

  CE: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忙碌?

  梁文道:最近十幾年都是這樣,不停地飛。其實簡單講,我們的生活都是很零碎的,不斷要移動的,所以你要學的東西就是,怎麼樣在這樣的環境裡保持自己的穩定,而不是靠外在環境來穩定自己,因為外在環境注定不是很穩定的。

  CE:所以就隨性地往前走嗎?

  梁文道:隨性,但是方向很確定。在一個方向,這些自然時間就不是太重要了。

  CE:那個方向的含義是什麼?

  梁文道:比如說做一個傳播人,傳媒人跟讀書人的方向到底是什麼。這個大方向在哪裡,你就向著那個大方向走,就等於我知道我要往東邊走,朝著太陽昇起的方向走,但我不會計算走過去的路程當中,每一百裡是個什麼階段,這個不是太有意義。

  CE:我們換一個說法,您覺得一個將近50歲的男性,他怎麼樣就算成功了?

  梁文道:自己定義,成功與否沒有一個客觀定義,關鍵是你自己覺得是否成功。我覺得所有外在的客觀的成功定義,都不是很准確。

  我認識一些人,他們在任何意義下都不會被看作是成功人士。比如說我有一個很多年沒見的前輩,他開公交幾十年,中文、英文都很好,也有很好的學問。他寫詩寫得很好,盡管詩的銷量也不大,但內行人懂得,曉得他在詩意上達到的成就,這就夠了,他會覺得他很成功。但其實大概大多數人都會覺得,公交開一輩子的人,不會是個成功人士。

  CE:所以說,通俗的標准,您不會太去介意?

  梁文道:太不重要了。我見過很多大眾心目中的應該算是很成功的人士,都蠻有錢的,生活各方面也很讓人羡慕。但是,我不會覺得他讓我有多佩服,因為他的為人跟他的言行舉止,跟他的處事方法,並不值得佩服。

  CE:您現在這樣說,是不是因為已經在一個很成功的位置上了?

  梁文道:我沒有這種感覺。我只能說,我很幸運,到現在都還在做著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CE:如果回顧一下,會不會有哪個階段是比較失意的?

  梁文道:也沒有。

  CE:一路很順遂嗎?

  梁文道:我一路都很快樂。比如說我大學畢業之後,都是在做兼職,在小學當了一年兼職老師,兼職做那種沒人要看的文化雜志的編輯,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這應該是很失意的,但是,那個階段我很快樂。

  因為去學校的時候,我會騎腳踏車經過香港最美的一段海岸線,每天上午騎半小時上班,下午騎半小時回家。這一小時,看著那麼美的海岸線,海風吹過來,海面上有海鷗,四周沒有什麼人,我會覺得好快樂,好奢侈。那段快樂的經驗,我常常想起。更不要說每天在學校,見到那些孩子有多開心。教小學是很愉快的經驗,而且也很有成就感。當看到那些小學生,因為自己想出來的特別的教學方法,真的開始有改變,喜歡上一些東西時,我也是很快樂的。

  這真的很不幸

  CE:從對生命的期許的角度講,有的人活著可能不止為了當下,而是想要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一筆。您會有這樣的想法嗎?

  梁文道:十幾歲的時候有過這樣的想法,將來要做一個很了不起的哲學家,有一個什麼樣的成就。到了上大學時,就已經不這麼想了,但那時又有了另外的想法,希望自己成為一個注腳般的人物。那時我很佩服劍橋的一個書店老板,之前讀很多劍橋的哲學、歷史學著作,我發現序言和鳴謝都提到了同一個人。當時很好奇那個人是誰,查了一遍沒查到,也不是什麼學者。直到後來我終於知道,原來他是一個書店老板。那些不同科目的學者都覺得受惠於他,是因為他們在他那買書時,他會給他們推薦很多適合的書,是很懂行的人。所以後來,他們連寫完的書稿都會給他看,和他一起討論。可這個書店老板,自己始終沒有任何成就,任何出版物留下來,他是這些偉大著作裡,要很仔細纔能看出來的,注釋裡面出現的人物。我曾希望自己成為這樣的人。

  但現在,我已經完全沒這種想法,甚至不期望死後被人記住。

  CE:那想什麼呢?

  梁文道:就別想。你為什麼要想死後歷史會怎麼記住你,別人怎麼看待你?這些關你什麼事?人死了就死了,這些都不是你能控制的。如果非要想,那你也未免太聖明了。

  CE:這就是我執?

  梁文道:這就是我執。所以,我完全不關心將來會怎麼樣,關心的只是,我有沒有在活著的時候做對的事情。這個事情的結局也許是悲觀的,很多人覺得既然如此,不如不要做了,但我覺得沒這回事。做不做,跟樂觀、悲觀一點關系都沒有,有關系的是在關鍵時刻你做了什麼樣的選擇。你做的事情,說明了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CE:現在有很多年輕人把您當做人生導師一樣的存在。

  梁文道:對,但是這個真的很不幸。

  CE:為什麼會覺得這是一種不幸?

  梁文道:因為我不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格,我也不認為有誰能夠當別人的人生導師。當然,在最廣泛的意義上,你生命中經歷的所有人都是你的導師,而最重要的導師正是你自己,看你有沒有能力,從經歷不同的人身上學到東西。

  CE:您有過很多身份,小學老師、大學講師、主持人、作家、文化商人,您最喜歡的是哪種?

  梁文道:媒體人與讀書人。一個外一個內,作為媒體人去工作,讀書人是做媒體人的背後動力和自我要求。

  CE:您剛剛說過,時刻處於忙碌當中,工作和生活中,各種身份總是在不斷的變,可以達到無縫切換的程度嗎?

  梁文道:嗯。

  CE: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達到這種程度的?

  梁文道:可能大概在2003年、2004年之後,就開始覺得自己忽然之間,沒有了需要空白階段的需求。

  那時,我有段時間非常忙碌,在做一個24小時運作的廣播電臺的臺長,我們那時一年賺9000多萬港幣,是香港最賺錢的廣播電臺。我自己還要做一檔節目,後期有早班時事節目的主持人出了問題,也是自己頂上去。那會兒,我每天早上4點起床,5點多到公司准備,然後把所有的報紙都看完,7點准時開麥克風直播到10點,跟著就處理公務,晚上還要聽完深夜重頭節目再睡覺,差不多是1點鍾。所以我每天只能睡3個鍾頭,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年多,但那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和腦力。

  CE:人肯定在被什麼東西支橕著。

  梁文道:就是剛纔講的,人對自己的定位。如果你要做一個媒體人或者讀書人,那就去做這種人該做的事情。

  作為讀書人或者說知識分子,最核心的東西是什麼?其實不是完全獻身理想那麼簡單。而是要永遠保持一個理想和現實的內在張力,這樣纔能一方面讓理想不會離開現實世界,另一方面又總有一把尺子,你用它來度量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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