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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地時間上週六,塞浦路斯央行確認,該國最大銀行塞浦路斯銀行10萬歐元以上存款儲戶將面臨高達62.5%的損失,且在該行經營好轉以前將凍結此類存款。至此,歐元區史上首次運用儲戶存款對銀行施救的案例塵埃落定,分析人士普遍認爲,儲戶高額損失的背後意味着極度嚴苛的救助條件,而這將給塞浦路斯的離岸金融中心予以致命一擊,其依靠銀行業立國的經濟模式將就此生變。而這一切,對於同樣以離岸金融服務爲支柱行業的塞浦路斯昔日對手來說,卻是一個爭取客戶的大好機會。
根據塞央行公佈的最終方案,凡超過10萬歐元的塞浦路斯銀行存款,其中37.5%將轉換爲該銀行股權,剩餘部分在該銀行經營狀況良好以前不會退還本息。其中,約22.5%將成爲無息存款,剩餘40%仍計利息。爲防止出現銀行擠提及大規模資本轉移,塞國目前已啓動歐元區史上首次銀行資本管制措施,規定其國內所有銀行取款額最高不得超過300歐元,所有離境人士最多隻能攜帶1000歐元現金。
史無前例的儲戶損失、史無前例的資本管制,觸動着歐元區投資者乃至普通民衆敏感的神經。人們擔心,作爲歐元區“二線”銀行,斯洛文尼亞和意大利各大銀行是否會出現擠提現象?人們還擔心,像馬耳他和盧森堡等與塞浦路斯一樣銀行業規模超過本國經濟總量數倍(馬耳他爲8倍,盧森堡爲22倍)且同樣以離岸金融服務爲重要支柱的國家是否很快也將失去在國際債市融資的能力?對此,彼得森國際經濟學會專家雅各布·凡克·卡克吉得看法樂觀。他在發給記者的一份研究報告中稱,塞浦路斯銀行的援救方案不會將恐慌蔓延到歐洲其他地區,也不會引發其他地區出現明顯的擠提現象。與此同時,由於塞浦路斯本身模式的獨特性,該國銀行業的遭遇可能不會輻射到其昔日同行兼競爭對手身上,相反,其既有金融服務對象可能會大批轉移到其他離岸金融中心,如馬耳他、盧森堡、瑞士等。
雅各布用以支持其判斷的一個例證是美當局5年前針對洛杉磯儲貸機構印地麥克銀行(IndyMacBancorp)的援救行動。該公司規模與塞浦路斯銀行相當,發生危機的原因也類似。前者是因爲過度投資美國次級債市場,後者則是因爲過度投機希臘政府債券。同樣類似的是兩家銀行儲戶承擔的損失,印地麥克銀行儲戶超出美國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保險金額(10萬美元)以上的部分存款需接受50%的損失。爲防止擠提現象的發生,FDIC後來將存款保險金額提高至25萬美元。“印地麥克銀行的倒閉不僅沒有引發恐慌和其他地區的擠提現象,其援救方案最終反而被證明是最大限度控制了傳染效應。”雅各布表示,“同樣,我們認爲塞浦路斯儲戶的損失也不會引發歐洲其他地區的擠提和恐慌。”
此外,在經過最初的震驚與恐慌之後,越來越多的學者對於歐盟當局所言的塞浦路斯“獨特性”表示有所認同。這種“獨特性”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與其他銀行規模數倍於本國經濟的國家相比,塞銀行業的股本水平非常低,因此其對衝壞資產的緩衝能力更弱;二是塞浦路斯銀行資產中包括大量面向其本國及希臘的企業、建築類及房地產類抵押貸款,這就使得這些銀行的健康狀況直接與塞國及希臘兩國的疲弱經濟聯繫到了一起。而馬耳他和盧森堡銀行體系的大部分由外國銀行分支機構組成,對本地經濟的浸潤和敞口較小甚至沒有,其與實體經濟間的相互影響也相對有限。
政客以及學者對塞國獨特性的解讀在迅速剝去其一度亮麗的離岸金融中心外衣的同時,也成爲馬耳他等國攫取市場機會的廣告詞。據美國《紐約時報》報道,過去一週以來,塞浦路斯各大律所和會計公司接到大量推廣電話及電郵,內容都是希望其向在塞外國金融客戶提出轉移註冊地、轉換投資工具的建議。據瞭解,除馬耳他、盧森堡等塞浦路斯過去最直接的競爭對手外,像瑞士、開曼羣島,甚至迪拜、新加坡等離岸金融中心也都紛紛打起爭取塞銀行客戶的主意。低稅制、靈活但不失穩健的金融服務行業以及區別於塞浦路斯“獨特性”的銀行體系及資產構成,這些都成爲上述離岸金融中心吸引潛在客戶的賣點。
上述競爭對手在爭取塞浦路斯銀行客戶方面的勝算有多大,目前來看還不清楚。不過據《紐約時報》披露,爲數不少的塞浦路斯律師承認,已幫助不少外國客戶在塞國以外開立新銀行賬戶。分析人士認爲,這一局面可能會令該國境遇雪上加霜,特別是在資本管制解除之後可能更爲嚴重。陶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