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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QE3以每月400億美元的速度購買抵押貸款債券,實質上由美聯儲承擔住房市場的最後擔保人,希望通過加速住房市場的復甦,帶動經濟增長回升,壓低失業率
全球主要央行9月相繼開閘放水,美聯儲推出QE3更勾起了新興經濟體對輸入型通脹的記憶。巴西財長曼特加警告,美聯儲推出更多量化寬鬆措施的“保護主義”舉動,將重新引燃匯率戰爭,可能給世界其他國家帶來嚴重後果。
分析QE2推升新興經濟體輸入型通脹的機理,我們發現,美聯儲的量化寬鬆主要沿三條路徑涌入:首先,壓低美元匯率,推高大宗商品價格,通過進口傳導;其次,當時不同經濟體之間存在明顯的經濟景氣相位差,以熱錢形式流入;第三,對中國來說,人民幣匯率剛性及強制結售匯制度,迫使央行投放貨幣對衝外匯佔款。
目前,QE2時期的三條主要路徑已基本被堵死。
進口方面,受全球經濟不景氣影響,全球礦業的繁榮週期可能已經結束,基本金屬除銅以外,價格基本與生產成本倒掛,國際鐵礦石價格的“中國底”也不復存在。在中國主要的進口品中,只有國際農產品價格,尤其是玉米與大豆,受美國、俄羅斯等糧食主產國乾旱影響,仍處於高位。不過,中國已相應削減了年內對這兩種農產品的進口計劃,預計國際糧價上漲並不會對中國產生太大的衝擊。更何況,受投機因素消退影響,主要農產品價格近期已開始大幅回落,也降低了QE3通過進口傳導的可能。
在熱錢流動方面,與QE2時期相比,全球經濟不景氣已波及新興經濟體,並導致經濟增長率大幅下滑,縮小了不同經濟體之間的經濟景氣相位差,阻礙熱錢流動。數據顯示,中國上半年GDP增長率7.8%,二季度7.6%,經濟下行仍未企穩;印度二季度5.5%,接近3年來最低水平;巴西上半年GDP同比僅增0.6%。與此同時,三國的匯率表現也不容樂觀:2012年以來,人民幣匯率已進入均衡區間,4月至8月甚至經歷了長達4個月的貶值,爲匯改重啓後首現;巴西與印度上半年貨幣大幅貶值,直到下半年纔有所回穩。經濟不景氣與本幣承受貶值壓力,降低了熱錢再度大幅涌入的可能。
2012年4月,央行推進匯率市場化改革,放寬人民幣匯率日內波動,強制結售匯制度也於2011年6月退出歷史舞臺。受此影響,央行對衝外匯佔款所投放的貨幣大幅減少,甚至從2011年10月起,頻繁出現新增外匯佔款負增長的情形。當前,中國央行的基礎貨幣發行已不再依賴於外源性的外匯佔款,取而代之的是持續的公開市場逆回購,以央行主動投放的方式,保持銀行間貨幣市場的流動性。這種貨幣發行機制的根本改變,也使得QE3向中國的傳導變得沒那麼容易。
由此來看,QE3並不會對新興經濟體造成太大的衝擊,反而可能有助於穩住本國貨幣,避免國際收支危機。實際上,當我們把關注的範圍放寬至全球各主要經濟體,QE3及同期歐洲與日本央行寬鬆的影響,可能也十分有限。
受歐債危機影響,歐元區已陷入嚴重的經濟衰退與信用緊縮中,此次歐洲央行新推出的直接貨幣交易計劃(OMT),需要滿足較爲嚴苛的條件才能啓動,受援國需要推出符合要求的財政緊縮方案,並公開申請援助;此外,即使正式啓動,歐洲央行也將以拋售另一部分資產的方式,在總量上予以對衝。總的來看,OMT並不改變流動性總量,其對全球市場的影響將更多地通過歐債風險的緩和實現,作用比較間接。
在美國,QE3以每月400億美元的速度購買抵押貸款債券,實質上由美聯儲承擔住房市場的最後擔保人,希望通過加速住房市場的復甦,帶動經濟增長回升,壓低失業率。不過,應當看到,QE3從美聯儲傳導至實體經濟,並增加就業,需要經過衆多中間環節,傳導鏈條過長,不確定性較多,對實體經濟的影響可能也不會太明顯。
當前各主要經濟體,包括歐洲、美國、日本及中國在內,都面臨不同程度的債務問題,這讓全球經濟陷入凱恩斯意義上的流動性陷阱,企業與居民更願意持現,而非進行風險較高的投資,將使貨幣政策效果打折。
從短期來看,真正從QE3中獲益的,也許只有美股和黃金。除此之外,這一輪貨幣寬鬆的作用可能十分有限,也不會引燃“匯率戰爭”。安邦諮詢研究員劉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