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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國國會的8月休會期,華府政客圍繞“財政懸崖”的爭吵分貝暫時降低,但這隻能表明民主、共和兩黨關於預算等重要經濟議題的分歧擱置,而非妥善解決。一年前,標普摘去了美國長期主權信用評級的3A金字招牌,但美國政壇至今未能有效提高財政可持續性,“財政懸崖”隱憂仍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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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月來,美國政界和學界開始熱議所謂的“財政懸崖”。由於小布什政府時期的減稅政策將在今年年底到期,而國會“超級委員會”去年年底關於減赤的談判失敗導致大規模開支削減計劃將在明年年初開始生效,有專家擔心兩者疊加產生的“財政懸崖”效應可能給美國經濟增長帶來衝擊。
美國國會預算局近期公佈的報告預測,如果“財政懸崖”降臨,預計2013年新增稅收將達到約4000億美元,聯邦政府開支將減少約1000億美元,但2013年上半年美國經濟可能會出現衰退。
“財政懸崖”其實是美國政客自導自演的產物,拋出這一議題的官員都有各自的利益關切。
美聯儲主席伯南克是最早公開表示要避免“財政懸崖”的重量級官員之一,這與美聯儲貨幣政策空間侷促有關。美聯儲主席本應堅守貨幣政策的獨立性而且忌諱對財政政策指手畫腳,但美國失業率連續40多個月超過8%,美聯儲因爲沒有完成促就業的使命而遭到批評,推出新一輪量化寬鬆貨幣政策又在國內外遭到質疑,伯南克希望藉助財政政策的火力來減少貨幣政策壓力。
民主黨官員希望藉助這一議題來幫助中產階級減稅延期並減少對社會福利開支項目的削減幅度。共和黨官員希望借這一民意東風,實現幫富豪階層減稅和減小對國防等開支的削減力度。
在很大程度上,美國財政政策的走向取決於兩黨議事能力的對比,美國總統奧巴馬執政前兩年創紀錄的赤字財政政策是手握白宮和國會兩院的產物。而從2011年開始,兩黨就預算等經濟議題頻繁爭鬥,則與民主黨在2010年中期選舉後丟掉國會衆議院主導權有關。
今年年底和明年年初美國將有至少四個短期和中長期的重要經濟議題重合,形成盤根錯節的局面。
首先是要確定2013財年(今年10月開始)聯邦預算。從今年2月奧巴馬提出2013財年聯邦預算草案至今,國會兩院都沒有通過達成一致的預算版本,而是在國會8月休會前通過了給聯邦政府在2013財年6個月的臨時撥款法案,使得聯邦政府可運營到大選後的2013年3月底,共和黨希望避免白宮在大選期間出現去年的“關門”風波而引發選民反感。
其次,要決定公共債務上限如何提高。公共債務上限是美國政壇的獨特機制,相當於兩黨給財政部發行國債設了一個“彈簧門”。去年8月,奧巴馬簽署兩黨妥協法案後,聯邦政府公共債務上限在原來約14.3萬億美元基礎上提高約2.1萬億美元,這恰好可讓聯邦政府運營到今年大選結束。這輪長達數月的激烈交鋒也導致標普調降美國主權信用評級。不排除兩黨會利用再次提高公共債務上限的時機互相博弈。
第三,要決定未來一年或數年內的個人收入所得稅等稅率,並決定是否要開展新一輪稅制改革。對於小布什總統時期的減稅政策是該全盤延期還是部分延期,兩黨分歧很大,奧巴馬政府希望國會通過針對家庭年收入25萬美元以下的中產階層的減稅延期方案,共和黨人希望減稅延期政策覆蓋包括富裕階層在內的所有國民。國會參議院和衆議院在夏季休會前分別象徵性地通過了各自支持的延期方案,雙方分歧可能要留至大選後才能解決。而進行上世紀80年代以來新一輪個人所得稅和企業所得稅的全面改革,目前只停留在空談階段。
第四,要決定是否切實削減聯邦政府財政赤字以降低公共債務。美國2013財年後半年的預算要在大選後才能確定,聯邦政府繼續過着“邊花錢邊批預算”的日子。《紐約時報》近期在評論文章中指出,美國國會議員原先都會因通不過年度財政預算而感到羞愧,而現在聯邦政府在臨時撥款法案下維持“糧草供應”已讓人習以爲常。
對於上述四個議題,美國兩黨將推延到今年11月大選和國會選舉後再做定奪,以增加各自談判砝碼。可以預見,如果兩黨不在“開源”和“節流”兩方面下真功夫,不論大選結果如何,圍繞財政政策的爭鬥將難以休止。
標普去年調降美國主權信用評級的同時,還把美國主權信用展望維持在“負面”,這意味着從去年8月開始的12個月至18個月內,如果美國財政形勢未見好轉,其主權信用評級可能被進一步下調。
專家指出,大選後,美國不僅應迅速解決稅收政策不確定性等企業運營的短期挑戰,還要嚴肅開展中期內的財政整頓。金融危機前,美國經濟增長多年來依靠“財富效應”泡沫助推下的消費主導型模式,此模式的弊端在樓市和股市泡沫破滅後暴露無遺。因此,美國應着眼於長遠地培育新經濟增長點和探討經濟發展模式轉型議題。(記者蔣旭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