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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1日,人民幣對美元的中間價首破6.4,1美元兌換6.3991元人民幣。從國內外經濟形勢來看,人民幣匯率的近期變化是正常的市場行爲。
首先,是供求關係的反應。8月10日,海關總署公佈7月份貿易數據,1751億美元出口創下月度歷史新高,315億美元貿易順差爲2009年1月以來最高。出口的強勁增長和順差的超預期,短期在市場上形成外匯供過於求的狀況,推動人民幣匯率攀新高。數據公佈當日及隨後交易日,銀行間外匯市場上人民幣對美元均出現較大升幅,分別爲168和176個點。
其次,是對國際金融形勢變化的應對。8月5日,標準普爾下調美國政府長期債券評級,引發市場對歐美經濟前景的擔憂,造成新一輪全球金融市場動盪。其間,美元、歐元等主要國際貨幣之間的匯率起伏不定。儘管時升時貶,但都表現出弱勢。這使得人民幣匯率相對走強。在突破6.4這一週,人民幣對美元升值0.75%。
再次,是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彈性的表現。8月11日,人民幣匯率罕見地出現了“齊升”的現象。除美元外,銀行間外匯市場上人民幣對其他6種貨幣也有不同程度的升值。人民幣匯率參考一籃子貨幣進行調節,一般情況下對各種外匯理應有升有貶。“齊升”表明現有的匯率形成機制具有較大的靈活性,能夠及時反映和容納經濟基本面的變化和國外的衝擊。
過去,人民幣匯率整體水平保持了基本穩定。儘管人民幣對美元呈升值態勢,今年以來升幅超過3.5%,但對有些貨幣如日元、歐元是貶值的,整體的匯率變化沒有美元那麼大。有效匯率是由各種貨幣匯率加權而成的,能夠反映一種貨幣匯率的整體狀況。國際清算銀行的數據顯示,今年人民幣名義有效匯率指數在114~113之間波動,前7個月沒有顯現升值趨勢,反而貶值約1%。
目前,人民幣匯率水平趨於接近均衡水平。最新外匯市場數據顯示,人民幣遠期匯率出現了新的特點,由於人民幣利率高於主要發達國家,1周和1個月等短期人民幣對主要貨幣有微幅貼水。這符合均衡匯率前提下高利率貨幣遠期貼水的規律。同時,1年期人民幣對美元的升水穩定在500個點左右,不到1%。這可以近似看成市場對人民幣未來1年的升值預期。擔心投機性熱錢流入,是影響匯率調整的一個重要因素。現在歐美危機重重,國際投機者自顧不暇,是人民幣匯率加快改革一個較好的時間窗口。
中長期而言,人民幣是一種強勢貨幣。從國際看,發達國家經濟減速復甦,增長放緩,主權債務問題很難短期解決,貨幣政策不得不保持較爲寬鬆狀態。從國內看,我國經濟繼續保持平穩較快增長,宏觀調控把抑制通脹作爲首要任務,國際收支調節趨於均衡但不會轉向逆差,綜合國力和國際經濟地位不斷提升。這些經濟基本面因素將支撐人民幣走強。不能把強勢貨幣簡單地理解爲單邊升值。隨着匯率調整到位,人民幣匯率將呈現雙向波動,市場供求關係和機制發揮基礎性作用。對於市場關注的對美元匯率,如果美元貶值在國際外匯市場上出現反轉,也不排除人民幣對其貶值的可能。
要全面、正確認識匯率變動的影響。匯率變動的影響,有正面也有負面,對經濟某一部分可能是正面的,對另一部分卻可能是負面的,需要綜合考量。總的來說,反映經濟基本面和市場供求關係的匯率變動,無論升貶,是必要的、合理的。人爲的匯率扭曲,往往是經濟失衡的根源之一。2005年以來,我國兩次啓動人民幣匯率形成機制改革,在沒有引起經濟震盪的前提下,成功地實現了人民幣匯率向均衡水平的調整。強勢人民幣將對中國經濟產生長遠的結構性、趨勢性影響,推動服務業等非貿易部門發展,促進貿易部門轉型升級,對經濟結構調整既是壓力也是動力,有利於企業“走出去”。同時,未來人民幣匯率有升有貶將是一種常態,匯率的變動給國際經貿活動帶來風險,需要積極應對和管理。
(作者:丁志傑系對外經濟貿易大學金融學院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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