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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頭幾個月進行過全球旅行的人,都一定會注意到這樣一種現象:亞洲人與西方人的情緒大不相同。對於美國和歐洲經濟的現狀,世界各地的人們都有著不同程度的懮慮,但亞洲更加樂觀一些。
目前,有兩種力量正以此消彼長的態勢主導著世界經濟。積極的力量是新興經濟體的實力日漸強大,以中國和印度為主。消極力量同樣不可小視:西方國家面臨的債務,這可以說是一個燃眉之急。讓財政重回正軌,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經濟過程。這預示著西方經濟體面臨重大的下滑風險。
人們在危機爆發之前進行過多次激烈討論,我們不應該忘記從中吸取的一個教訓。三年前,很多人認為亞洲脫離了世界經濟的影響。渣打並不這麼認為,我們的觀點是: 『沒有脫離,只有更好的隔離。』事實證明了這個觀點。
亞洲對全球經濟衰退並沒有免疫力,但它有足夠的政策工具進行應對,將下滑風險降至最低。一些國家比其他國家做得更好,而總體來看,亞洲比當初設想的表現更強。同樣的教訓又發揮了效用。亞洲正在復蘇,但復蘇的步伐,將不僅受到亞洲形勢、還會受到西方發展前景的極大影響。因此無論是在可持續性復蘇還是為更長的發展做准備方面,每個國家都要有明確的立場,為應對政策設定明確的導向。
西方經濟的復蘇一直較為緩慢,新興經濟體需要通過自身的增長博取更多收益。這也是印度、中國以及其他新興經濟體正在做的,形勢令人鼓舞。我們認為,新興經濟體將表現優異,但並不是每個新興經濟體都會如此。世界貿易的復蘇無疑將推動增長,但一個關鍵因素將是內需推動的增長恢復程度如何。對新興市場區域分別看待,仍然是最主要的任務。
在非洲,最令人鼓舞的一點是與之前出現經濟衰退後的情況相比,復蘇的速度更快了。在中東地區,千萬不能錯過席卷整個地區的增長和基礎設施建設浪潮。在亞洲,我們之前對於出口驅動和內需驅動經濟體的劃分依然有效,現在還要將當前的本國或本地區推動因素考慮在內。
基本面、政策回應和民眾信心將推動復蘇繼續。民眾信心很難被喚起,但在很多新興經濟體,人們的信心已經有了大幅增強。在政策領域,需要區分短期和長期因素。短期來看,需要收回去年投入系統中的一些流動性,類似於美國上下正在討論的政策正常化。即在不乾擾復蘇的情況下,用盡量快捷的方式讓貨幣狀況回歸常態。這與貨幣緊縮截然不同,後者可推高政策利率。
與此同時,亞洲的馬來西亞近期已提高了政策利率。其他國家或地區會陸續跟進。雖然人們對資產價格和食品價格提高有所顧慮,但總體看來,亞洲的通脹形勢還相對緩和。很多經濟體出現的激烈競爭和產能過剩現象,以及人們花錢時仍然希望物有所值,都說明了這一點。
貨幣和財政政策仍需要著眼於長期前景。在這種形勢下,近期亞洲幾個經濟體發布的年度預算透露出了一些比較振奮人心的信息。無論是印度、中國、中國香港還是新加坡,以及其他國家或地區,重心都明確放在可持續性復蘇、為未來增長做好准備以及實現價值曲線的攀昇方面。我們看到了韓國對於聚變能的關注,新加坡計劃大力提昇長期生產力以及在能帶來模式轉型的技術(如電話或計算機)領域進行追趕,印度在基礎設施上的支出。對於在國內創造就業機會,以及對於亞洲是否能在全球經濟再平衡中發揮作用,這些舉措都至關重要。
匯率政策如何融入其中?在亞洲,焦點是中國。中國政府似乎不願意看到人民幣大幅昇值,有意繼續乾預貨幣市場。外匯儲備由此出現增長。美國則見好就收。在今年4月向國會提交的年度報告中,美國政府很有可能將中國列為貨幣操控國。果真如此的話,對於中國利用貨幣水平補貼本國出口商的爭論會愈演愈烈,貿易保護主義者會施加更多壓力,讓國會與中國政府一起打破僵局。
盡管更強勁的貨幣可能支持中國的國內貨幣政策目標,但並不保證會很快出現昇值。包括歐洲在內的西方經濟體舉步維艱,讓中國對於人民幣昇值感到不安。世界經濟局勢不穩,國內環境又相當復雜,貨幣政策不得不以漸進的方式進行改變。但最終必須有所取捨,人民幣也會出現昇值。一旦中國開始行動,亞洲其他國家或地區會聞風而起。
(李籟思(Gerard Lyons)博士是渣打銀行首席經濟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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