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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媒體報道,寶鋼在鎳金屬上虧損巨大,約為9.9億元,原因是國際鎳價和不鏽鋼價格的大幅波動,導致了寶鋼鎳和不鏽鋼的存貨計提9.9億元的跌價准備。寶鋼認為責任在國際金融炒家,稱鎳價暴漲暴跌,贏家只有金融炒家。但在我看來,個別央企高管對於金融業務的不敏感、明哲保身的經營理念,可能纔是寶鋼和此前的東航等公司在商品價格上出現虧損的真正原因。
細看那篇寶鋼虧損的報道,其中提到寶鋼有一個員工需要每天夜裡12點看國際鎳價走勢,然後決定鎳的買入賣出,看他的工作性質,可以客觀地歸結為操盤手。然而在國際市場上,決定金融買賣的人,要麼是董事長,要麼是專人隨時根據行情波動向董事長匯報。總之,董事長都是不能得清閑的。如果董事長確實不懂金融,也可以放棄這塊業務,乾脆連金融賬戶都不要開,老老實實做實業,也別囤積那麼多鎳,隨用隨買就好。
可是中國的上市公司高管,大多不怎麼管金融的事情,還非要跟國際接軌,要麼提前准備出足夠的庫存,要麼做個套期保值,可到具體的環節上,不是委托給自己心目中的能人,就是找個信托投資公司操作,最後往往是賺少賠多,一般的虧損也就自己想辦法消化了,如果是特別重大的虧損,要麼把責任歸咎於金融市場,要麼等待紀檢機關的處理。
從寶鋼的計提可以看出,寶鋼的管理層考慮問題是偏向保守的。當鎳現貨價格處於高位的時候,寶鋼要麼隨用隨買,保持住生產不鏽鋼的合理利潤;要麼就通過期貨市場買入遠月合約用來滿足未來的用鎳需要。應該說,這是比較劃算的辦法,但這個辦法有個中國式致命問題,這就是參與了期貨交易。如果在境外參與期貨交易,賺錢了怎麼都好說,如果虧損,將可能會丟掉烏紗,董事長肯定會為保烏紗而放棄期貨交易。
所以,寶鋼最終選擇了風險最大、佔用資金最多,但高管個人最安全的選擇——買入大量的現貨。這樣如果做對了,不管是企業還是個人,都是光榮的英雄;如果做錯了,大不了慢慢消化。不過令寶鋼高管沒想到的是,鎳價能從5萬美元/噸跌至8000美元/噸,如此大的跌幅,已經讓寶鋼沒辦法悄悄消化。
現在總有各種各樣的董事長培訓班、MBA什麼的課程,有指導如何談判的,有指導如何管理人員的,也有培訓如何選擇新產品的,但金融責任的培訓卻十分缺失。殊不知,人事問題可以委托給人事經理,產品問題可以交給總工程師,談判也可以讓總經理前往,惟獨金融交易,必須董事長親歷親為,因為金融的問題一旦出錯,將沒有任何補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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