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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性降息潮在最短的時間內席卷而來。
全球主要央行罕見地協調步伐、一致行動。10月8日一天,美聯儲、英國、瑞典、加拿大以及歐洲央行宣布緊急降息50個基點,瑞士央行宣布減息25個基點,阿聯酋央行宣布將借款利率下調150個基點。此前一天,澳大利亞央行大幅下調基准利率整整一個百分點,至6%,達到1992年以來最大減息幅度。
中國隨大勢而動。10月8日,香港金融管理局總裁任志剛宣布,將從次日起改變現行貼現窗基本利率計算辦法,從而實際減息100個基點。10月8日晚18時58分,中國人民銀行通過其官方網站發布,從10月15日起下調存款類金融機構人民幣存款准備金率0.5個百分點;從10月9日起下調一年期人民幣存貸款基准利率各0.27個百分點,其他期限檔次存貸款基准利率作相應調整;取消5%的利息稅。全球主要央行齊降息、中國三措齊舉,是空前之舉。
降息是拯救全球經濟的應急之策,各國央行在與投資者的信心博弈,如格林斯潘所說,降息不是技術手段,而是心理戰。只要貨幣流動性持續凍結、經濟持續衰退,投資者信心不能恢復,各國央行就將以堅持的救市舉措顯示打贏衰退戰的信心。
降息只能收到一時之效,甚至只有半小時之效,中國宣布降息後半小時之內,全球以石油、銅為代表的期貨價格上揚。但半小時之後,價格開始反身向下,恢復弱勢下跌格局。而道指開盤緩慢上揚。
這是一個巨大的悖論,我們正在清算格林斯潘制造泡沫的後遺癥,但為了刺激經濟,卻不得不以空前的規模繼承格林斯潘的降息衣缽。我們曾經以格林斯潘式的傲慢戰勝經濟周期,但現實教訓了我們。此次危機顯示,人類不可能戰勝經濟規律,只能拉長經濟周期,緩解痛苦的激烈程度。
全球央行的行動坐實了投資者對於全球經濟陷入衰退的預測,政府救市越急,救市規模越大,投資者越茫然,在短暫的回昇之後,市場依然維持弱勢格局。市場缺乏的不是流動性,而是信心,降息救市相當於把錢投入冰窖中,很快會被戰戰兢兢的投資者凍結。害怕經濟下降周期的刀鋒,連巴菲特都被削去了一層皮,普通人願意持幣過冬。
降息與降低存款准備金率、取消利息稅對中國經濟是實質利好,但我們不能過於樂觀。全球經濟衰退與中國制造業、財政收入下降,迫使中國提前改變了宏觀調控的周期,從緊縮政策過渡到擴張政策。降息、調低存款准備金率、取消利息稅,沒有再明確的貨幣擴張信號了。
調低存款准備金率,可以向市場注入千億人民幣的流動性,存款的利率降低與取消利息稅兩個政策互相衝銷。一年期存款實際利息降低到3.87,降低的幅度沒有27個基點,而只是6.3個基點,活期存款利息未降,但免去了利息稅,表明儲戶的活期存款利息上昇。筆者認同揚韜的觀點,人們的存款熱情不會下降,政府信用擔保的固定收益品種仍然受到追捧。
對於股市,總體而言是利好,但不同的板塊影響不同,銀行與房地產板塊是利空,對制造業、消費是利好。貸款利率降低,存款利率下降幅度不如貸款,勢必壓縮銀行的利潤。與一般人估計的相反,降息對於房地產業不是利好,降息說明人民幣購買力下降風險不高,而購買房地產最大的功用是對衝掉人民幣下行的風險。如果人民幣購買力回昇,那麼,最好的辦法不是購買房地產,而是把房地產轉換為固定收益品種。讓我們回想一下,日本陷入滯脹,而房地產節節下挫的事實,如果全球陷入日本式的滯脹,全球房地產同樣不容樂觀。概括周洛華的觀點,對房地產而言,通脹是牛市,通縮是熊市,與股市剛好相反。
我們必須以極大的智慧與勇氣,來面對1929年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衰退。降息更多的是實用主義與世俗智慧的結晶,但不是大勇氣與大智慧的象征。我們重拾格林斯潘降息的法寶,試圖繞過流動性凍結的陷阱,這是實用主義的招術。市場將以反彈、下跌的持續弱勢表明,政府注資降息不是挽救信心的法寶,人們在等待,市場自然走出谷底,美國政府反省並限制無限擴張、失去監管的華爾街模式,而中國投資者希望看到中小股民真正有發言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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