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中國人來說,“發達國家”曾經是一個遙遠的概念。但是,說着說着它就向我們走來了。據新華社6月21日消息,國家統計局資料顯示,2004年北京市人均GDP達4300美元,同比增長11%,北京市民收入已達到中等發達國家和地區水平,2008年有望突破6000美元。
個人覺得,這個數字沒有多大水分,基本上反映了北京居民的消費水平。這當然是一件好事,是國強民富的一個例證,這在30年前是不可想像的。但是,如果我們能用全面、冷靜的眼光看待這件事,就不會產生過於陶醉的心理,因爲這項成就在很大程度上是依靠政治優勢得來的。也就是說,它是不均衡發展狀態的一個縮影。
北京因爲是首都而成了政治中心,而北京經濟的發展和人均收入的提高都與此有關。筆者只舉一例:因首善之區需要更多的安全和良好秩序,所以北京實行了全國最森嚴的戶口壁壘。其結果是,北京將外省許多希望分享首都發展成果的低學歷、低收入者擋在門外,只接收高學歷和已經事業有成的高收入士,從而提升了人均收入。
由於是政治中心,所以北京成了當然的文化中心——全國大部分重點高校都設在這裏,北京戶口的考生又能以低得多的分數進入這些高校,使北京青年的高校入學率、人均高學歷率遠遠高於其他省份或城市,這無形中提高了北京青年的就業率和就業質量(他們擁有進入中央機關各部委、國企就業的更多機會),這種人才培養和錄用上的優勢,是北京經濟發展的巨大動力和後勁。這一條,其他城市是望塵莫及的。
有消息說,金融業已成爲首都經濟的支柱產業。但我覺得,北京金融業的發達有明顯行政壟斷的影子。不但金融業,中國最大的企業全是行政壟斷企業,而很多行政壟斷企業的總部都設在北京。除此之外,駐京的中國各部委擁有最大的政府採購能力;政治中心又催生了信息中心,刺激了信息業的發展;高收入者的增加又孕育了第三產業的繁榮,等等。除這些“恆定”的財富外,還帶來了“馬太效應”,使強者愈強,弱者愈弱。
是首都就應該首先繁榮嗎?不,世界上不少發達國家,其首府並非經濟最發達的城市。在我們這個財政投資有所偏重、長期實行城鄉分治政策的國家,首善之區能率先進入發達地區“俱樂部”,值得欣喜。但同時,北京也要對其他地區懷着一分感激之情,努力反哺其他落後的城市和省份,做全國均衡發展、儘快縮小差距的帶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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