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京召開的《財富》全球論壇是國際商界領袖的大聚會,同時成爲外國媒體對新世紀中國的一場大直播。《財富》、《新聞週刊》等雜誌近日紛紛把封面讓給中國,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首次對中國進行爲期一週的全方位報道,英國廣播公司兩個月前也舉辦了特別活動“BBC中國周”。世界傳媒如此密集、大規模地討論和解讀中國,當然不是偶然的。
早在1995年《財富》論壇創辦之初,《財富》雜誌就爲挑選舉辦地制定了標準:不一定是經濟最發達的地區,但一定要是經濟發展最富活力的地區。論壇三次選擇在中國城市舉辦,和當今世界經濟的這一最大亮點形成了契合。經濟活動最具有突破意識形態的力量,回顧西方主流媒體對中國的報道,“經濟中國”的客觀因素往往最多,也爲外界認識中國提供了相對真實的材料。如紡織品問題、人民幣匯率問題,現在都能聽到很多爲中國鳴不平的聲音了。中國不再被簡單描述成奪了別國飯碗的市場破壞者,對中國的關注出現了很多新的角度,這既影響了各國民衆對中國的瞭解,也對各國的對華政策具有積極的塑造意義。
然而意識形態的障礙是實實在在的。歐洲一些媒體本月炒作“中國間諜網”就是很生動的例子:比利時一份刊物僅根據“匿名歐洲情報來源”,就認定魯汶大學的700多名中國學者是經濟間諜。如此離奇的故事被編造出來,就是因爲中國的發展讓一些人產生了驚訝、嫉妒乃至恐懼。即使是相對客觀的報道,有的也把中國放在
了對立面。最新一期《新聞週刊》關於中國報道的主題是“世界能應對中國嗎”,這個說法所表現出來的潛意識,就是對“中國和西方不是一夥”的警惕。在其系列報道之一《美國需要怎麼做》中,作者仍在探討中國“欺負別國、激怒鄰邦、恐嚇世界”的可能。可見“中國威脅論”對西方媒體的影響之深。
對於這些負面報道,我們不必過於焦慮,也不必認爲西方媒體對中國的關注就一定是成心挑我們的刺。事實上,對中國瞭解不夠不僅是西方民衆的問題,而且首先是西方新聞工作者的問題。即便有人懷有客觀報道中國的初衷,在總體上帶有偏見的西方輿論的大環境中,出錯的概率也是相當高的。就連德國大學者馬克斯·韋伯,當年也曾預言中國不可能適應自由的市場經濟,原因是儒家學說與市場經濟無法調和。韋伯已經作古,他如果還活着的話,現在肯定不好意思重複同樣的話了。
無論外界現在對中國還有多少誤解,我們都有必要多一些氣度,多一點耐心。
不管這些輿論產生的過程怎樣複雜,聲音有多大,當中國與世界的接觸面越來越大、關注中國的人越來越多時,傳遞出的信息也必然會越來越豐富、越來越有力量,真實的中國形象總會將各種誤傳戳破。世界變了,一個謠言就能矇騙世人的時代過去了,一場新聞發佈會就能使世界相信一個真實信息的時代也過去了,塑造一個國家的形象尤其成爲漫長複雜的過程。因此我們首先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只要做好了事情,我們就有理由樂觀。因爲只要我們發展,世界必然會關注我們。而用諾貝爾經濟獎獲得者赫伯特·西蒙的話說,在新經濟時代,獲得注意力就是獲得一種持久的財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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